暮雨潇潇山西岢岚县（岢雨岚风下暮牛）

暮雨归牛

调寄《一剪梅》新韵

哲夫

马牡生微信只有一个字：马！言之凿凿的马却偏生养了牛。牛在过去随处可见，可是现在，在岢岚城也成了个稀罕物。刘家湾乡的马牡生，从内蒙回来没有养马，却养了几群牛。于是便冒雨去寻他，他又冒雨带我们去寻牛，好一番折腾。先看了城边圈养的牛，老牛、瘸牛、小牛，上不了山的牛。牛大睁眼睛看人，就像人大睁眼睛看牛，不平等限制交流。

走了半小时山路，终于见到了他的牛军团，好大的一群牛。他说西门达尔牛，长得快，好养活，膘情好，能卖个好价。上百头牛，都是人眼里的食物，中国涮锅子，外国的牛扒。他说，能杀出一堆好肉！物换星移，耕田拉车的牛成了菜。心惊，虽然深知人以杀生来养生合情合理，但拂不去心惊。主人巡视牛军团，牛散漫的接受检阅，眼里是漠然和不敬。词曰：

岢雨岚风下暮牛，

大者哞哞，

小者哞哞，

唤犊呼母共哞哞。

风也悠悠，

雨也悠悠。

耕地拉车业已休，

瘦了柔柔，

肥了柔柔，

铜蹄铁角肉春秋。

生亦幽幽，

死亦幽幽。

栉风沐雨，放牛人的肤色已经接近非洲人，微笑泥土一样淳朴。圈舍相对洁净，但依然弥漫着一股牛粪的味道，但并不觉得臭。牛不怕雨，下雨牛群就不走，站在原地淋雨，该吃草的还吃草。狗凑热闹，被赶走上了山，问：是上山吃草？答：是锻炼身体。交谈时雨悄悄停了，天悄悄黑了，牛若无其事，认真倒嚼暮色。怕雨阻隔我们匆匆离去，牛群闲适，反刍起又一个偷生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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