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爱的遥远的小山村(普提原创在那遥远的小山村)

玉芝摄影

花绽迎春

幸福如花花似人,三更过去地天新。

金牛岁月勤耕种,果硕粮丰再酿春。

一晃年已过了五天!今年的年,是最肃静的一年!孩子因防疫原因就地过年,母亲因路远天寒没有去看她老人家。所以过年只两个人,坐在高高的楼上,享受温暖的阳光,看着满厅花盆里的绿绿的植物,文竹,虎皮令箭,缘皮树,一叶蓝,长寿花,朱顶红,有几盆正开着红红火火的花,还有几盆开着象百合一样花的也是朱顶红,这花也称华胄兰,民间称大头莲,每年都是一样,除夕前红色的先开,然后是黄白带着红线的象百合一样的朱顶红开放。为了让一个正月都有花看,我有意控制下时间,于是就有的开花,有的长苞,有的在孕育花苞,延长了花期,因此一个正月是有花开有花看的!

自从回到所谓的“老家”,从九一年开始就自己家几个人过了,再没回到过去的大家庭哥嫂兄妹侄子一家十好几人一起过年的团团圆圆的氛围了,现在虽然条件好了,进入了较大城市,住进了高层楼,物质生活丰富了,但却令我难忘曾经住过二十多年的遥远的小山村,一个山清水秀、富饶美丽的村子,难忘那山、那水,那人,那过年——

那山。归属嫩江市高峰林场。原场部崔家坟。是清朝的高官崔家的墓地,名称崔家坟。这里古木参木,郁郁葱葱,好一块风水宝地,现已开发出旅游景点,上世纪遭破坏的墓地也得以修复。据说清康熙平定了吴三桂叛乱,责令其部属从云南迁到黑龙江,建了好多驿站,一站、二站、三站、四站,官兵多是从云南来的官兵,现在嫩江站上人仍是最强大力量。那时他们带回很多树苗树籽,崔家坟的古松杉多是那时栽的,有几百年历史,有的古木前年我和爱人合围才刚能拥抱。我家门前的山是天然次生林,以柞树,杨树,桦树为主,父亲调来这里工作后,开始栽鱼鳞松,樟子松,落叶松,年年植树造林,现在保留下来的都是以松树为主的林地,而上世纪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的毁林开荒运动大批的天然林被毁掉了,开成农田,想恢复也很困难。我小时树茂林多,杨树笔直参天,桦木亭亭玉立,柞树浓深茂密,还有椴树,山丁子树,进入林地芳香四溢,鸟儿鸣唱,鲜花盛开,清泉汩汩流淌。给我印象最深是白桦树,棵棵直立,洁白的树干,碧绿的叶子。八十年代流行日本歌曲《北国之春》,每当听到“亭亭白桦,悠悠碧空,微微南来风”,我就会想起第二故乡山村的白桦树。

那水。是山上清泉截流,再汇集山沟草甸的流水,上世纪六十年代中期在一趟子草甸水沟截流建坝,集全公社之力建成了嫩江青年水库,在村里往东一望一条坝一片水,建水库挖土留下的塘洼,里面积水生活着很多蛤蟆、青蛙每到夏日晚上呜儿哇呀地叫,此起彼伏构成乡村夏季美妙的交响曲,让人难忘。夏天水库可以游泳,夏日中午成了孩子们的乐园,我们兄弟几个都能在水库游上几下,后来到江里,湖中游,游泳池更不在话下。

那人。这里的人来自好多地方。有山东的,辽宁的,吉林的,江苏的,也有所谓本地的,但也是早些时移民。这里的人语言风趣幽默,俗语,惯用语,顺口溜,粗话随口即是,你不让我,我不让你,妙语连珠,但你要真让他正式场合说,又有些蒙圈。这里的人善于给人起外号,村里但凡有点名气的人都有个外号,如个头高,就叫大个子+姓,能吃饭,叫大吃,声音大叫大吵吵,气管炎叫齁巴,口吃的叫結巴,时间长了,人们都忘记本名了,只叫外号,正如梁山一百单八将,个个有个浑名。这里离铁路近,因地处高,火车站叫新高峰。货车要用前后两个车头送过,于是到县城基本坐票车或货车,有时货车不停就到山口跳车,因此这里的人多是“铁道游击队”,上车跳车都没事,我也偶尔玩过两次,一次是跳的客车,一次是货车,但技巧一般还是会摔个趔趄。坐在货车上赶巧了遇上运水果的,就会吃饱了再捎带上些,但我没遇到过,胆量也有点小。

在这里,最难忘是过年。当地过年蛮有层次感仪式感。从上年十一月即开始准备,先是杀年猪。村里人家轮番杀猪,一个二三百斤的肥猪,杀了准备过年,于是请客,父亲基本是不可或缺的客人了,东北人脑袋灵光又满是热情,借机联络下感情是很有必要的,从十一月十二月到过了阳历年一月直至腊月十几几乎都有杀猪的,请客也成了每家保留的节目。过年第二件大事是购物。劳动了一年,分了红了,一家都四五百元,劳动力多的一千多元,有了钱于是尽兴地采购每个孩子买件新衣,买上鞭炮,一家一筐冻梨,一篓冻杮子,一板冰豆腐,五十斤干粉条,特殊原因没杀猪的至少要买一脚子肉(一个猪分成四份,一份为一脚子),再加上一窖土豆白菜萝卜,一大缸酸菜,每家的年供应物质并不匮乏。最有特色是村子里的拜年,头一天晚上看过节目吃了年夜饭,已经很晚,但刚一迷瞪,老爸就喊着起床,在东北的山东人最早来拜年,一般都不到早晨五点,接着是辽宁的,吉林的,本地的,天还很黑,拜年的人群已经成帮结队,我们家是必须要到的,于是你来我走陆续来拜年,打开几盒锡纸烟,即所谓好烟,烟民来过下瘾也觉不错,当时村里一千多人,拜年的队伍也不少七八百人,老年人一般不出去,要等别人来拜,整个一上午,街上家家户户满是拜年的人群。老年乡民一般下午出去,拜拜更老一些的人。到了初二开始是年请和走访。从初二人们开始请客,一般是提前打个招呼或者早晨就约好,从初二到二十几几乎都有请客的人家,在东北没点酒量可是很难过这腊月和正月的。走访也是必不可少的,烟,酒,点心,罐头最常见的礼物,人们伱来我往的送着。除了再送出去的,这些礼物大人是不以为然的,于是我就收起来,因此我的橱柜里多是酒、罐头、糕点之类礼物。我家过年还有几件必做之事,写对联,买上两三张大红纸,找村里书法家送去一张,人家就写好大门二门的,还有储藏室,写着五谷丰登,鸡架是金鸡满架,猪圈是肥猪满圈,听说也有搞笑的人家,把“肥猪满圈”错贴到自己住的屋里,可见大人审核把关不严。有一年我也很可笑竟大言不惭,自己想词,自己书写了付对联,贴上。正好让村里一北大毕业学生回来,还有我大哥哈工大上学也回来,他们都曾做过民师,字比我好很多,尤其北大毕业这人上大学前就喜欢写毛笔字,后来第一批推荐上了北大,今天想来觉得自己幼稚可笑,即使经历四十多年,自己书法水平也只学生水平怎好拿出示人,况且我家还人来人往,也不怕丢人。前几天我又写了几付,但没挂,算有自知之明吧。糊灯笼是必不可缺,每年由我来完成,一干很多年,开始用灯油,后来换成灯泡,挂得很高,到山东后省事多了,买来,拴上灯泡即可,除夕,初一,初五,十四,十五,十六晚上点亮,这节目一直保留自今,还是交不出去,只好这么干吧,希望将来交给孙辈吧!糊棚糊墙。当时家里住公房,是土坯房,每年用人民日报糊墙,我家订着人民报,参考消息,解放军画报,后来又订了小说月报。糊墙纸是不缺的,但技术讲究的,就是边缝对上,倒正对齐,糊棚要统一方向。糊完后,几个认识点字的就说出几个字大家找,这个游戏会玩很长时间。

如今人们淡化节日气氛了,即使那村子也没多少人了,青壮年多出去打工了,考上学的也没在回来,杀年猪也成了历史,村里只剩上老弱病残,加上些村干部,少有了当年的生机,回到村里走半截街见不到几个人,见到又多不认识,让我不免会怅然若失。

今天是初五,年的前部分已过去,然后是十五,当时是洒灯,用煤油拌上谷糠沿路洒,多数人家都洒灯,小孩手提着灯笼,满街跑,来到井边从高处往下滑或冰上打滚。过了十五,是二月二,年的最后一天。燎牛头,煮猪下水,母亲学得老爷一手好作法,把个头肉下水煮好,用干锅加上小米熏烤,出来的肉特别油黄黄,香喷喷,好看又好吃,原来老爷当年专门是做烧肉的,后来被公私合营了,可说是家传的手艺,现在每年回安邱我也会买回些芝泮烧肉,那才是正宗猪头和下水的正宗作法。

回忆罢,总觉时光迅忽而过, 刚吃罢东北做法的酸菜水饺,晚上再点亮红灯,送财神!

朱顶红

鲜红朵朵报春天,愿为知音绽笑颜。

不羡牡丹身富贵,无攀蝴蝶翅娇然。

扎根泥土初心在,立志元辰华室翩。

虽说非同珍缺种,却争怒放百花先。

注:蝴蝶:这里指蝴蝶兰

,

© 版权声明
THE END
喜欢就支持一下吧
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