沪宁线追踪

文/老史

沪宁线追踪(一)

说来也怪,刚刚从梦中清醒,还没有来得及睁开双眼,首先就想到自己的旅行包。我昂起了头,睁开了眼,向周围扫视了一番:这是一间由大教室临时充当的接待站,室内横七竖八用芦席打满了地铺,一个挨着一个挤得很紧。

这时天刚亮,大多数人都在熟睡,但也有个别人已经起”床”准备离开。在我们地铺的”床头”有一把椅子,椅背上面挂着我和弟弟的衣服,再其它,就什么都没有了——这就是说,没有见到我们的旅行包。

“哎,你把旅行包放在哪里了?”我用脚踢了踢睡在另一头的弟弟。一路上,我背着一床自带的被子,这拎包的事轻松一些,就成了他的专职工作了。

“就在地铺的边上啊!”他含糊不清地回答我,连眼睛也没睁。

“没有啊!你看看在哪里?”

他抬起头来四周看了看,疑惑地说:

“我昨晚就把它放在这个边上的,怎么不在了呢?”

我已经开始感觉到问题的严重性了,开始坐起来穿衣服。这时又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我的上衣不在了。这个问题比前面一个问题更严重,因为上衣的口袋里放着我们两个人外出的全部路费——20块钱和20多斤全国粮票。如果这笔钱和粮票被盗,意味着我们两个将要成为流浪者。

这是上个世纪60年代的事。那个时候,一个普通工人的月收入是不到40元。20元,可以做很多事情,比方说可以买30多斤猪肉,或者100多斤大米;更重要的是那20斤粮票差不多是我们一个人一个月的口粮,没有了粮票,即使有再多的钱也买不到食物。何况,我们弟兄俩还要靠着它们完成这一次串联行程呢。

那一年,“文化革命”开始了,学校都停了课,学生们不用学习了,“闹革命”的“闹革命”、“串连”的“串联”。说起“革命大串联”,那可是我们这一辈子享受过的最好的好事,学生们不用买票,只亮亮自己的学生证,就可以免费坐火车乘轮船住宿吃饭,就是一分钱一斤粮票没有,也可以走遍全国。

那时候各个大城市都有“红卫兵接待站”,免费接待四下串联的“革命小将”们吃、住。虽然我们身上丢失了全部生活费,只要学生证还在,倒也不用害怕沿途讨饭,问题是我的学生证也在上衣口袋里。再说,身上一分钱一两粮票都没有,孤身在外,总会有诸多的不便。

我们是昨天深夜到达这个接待站的。有首古诗云:“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我们就是在这样的情景下来到苏州的,不同的是,当时到的不是“客船”,而是一列从南京开过来的火车。它在瑟瑟秋风中,它把我们丢在空旷的站台上,然后又吐着蒸汽向着上海方向去了。

在车站“红卫兵接待站”的统一安排下,我们一群下车的学生乘上一辆大客车,它载着我们穿过灯火幽暗、道路狭窄的苏州全城,来到城南一个叫做什么建筑学校的校园里住宿。来的学生很多,等了很久,我们才被工作人员带到这个大教室,在挤挤轧轧的地铺阵中找到一个空铺。

当时已经困的得不行了,两个人连忙打开自己背的被子,脱下衣服倒头就睡。没有想到,居然还会发生盗窃现象!苏州是我母亲的故乡,我是我妈在苏州怀的,但是是在父亲的老家扬州生的,据说我在襁褓之中曾经到过苏州一次,可是少不更事,早已“忘”得一干二净了。由于父母亲也长期在外地工作,几十年从来没有回过家乡,这次利用串联的机会公私兼顾一下,也是我们弟兄俩深夜来到苏州的主要原因。

本来是充满着美好的理想来到苏州,可是……

大约10分钟后,我们来到学校大门口的接待站。这时已经有不少学生来到这里,交验一些必要的手续,准备离开这里踏上新的征途。就在我向接待站工作人员反映被盗情况时,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排队还被子的队伍里。这是一个不到20岁的男孩子,昨天他与我们同车到达苏州,又同车来到这个学校接待站,并与我们相邻而卧——他的地铺就在我们的地铺脚头。

就在我对这个人充满疑问时,眼前出现了一位身穿海军军装,头戴红帽徽红领章的战士。他个子高大,显得英俊而儒雅,完全不像当兵的,倒像个大学生。从他的眼神和眼睛周围的痕迹来看,他平时应该是戴眼镜的,只不过现在没有看到他的眼镜。他的脸上带着明显的焦急情绪。

“怎么,你们也被盗了?”他急切地问我。

“是啊!怎么?你也……”

“是啊,我的包不见了,里面有200多元钱和100斤粮票。问题是,我的军人通行证和一些有关军内消息的材料也在包里……”

“你是现役军人?”

“不,我是军医大学生。我早在5点多钟就发现包不见了,老早就在这里守着。可是一点迹象都没有。”

果然是大学生,我的判断没错。我问:

“我们要不要报警?”

“报了,没有用。公安局回答说,要损失超过1000元才会出警。我说,我是个军人,还有些军事机密也丢失了,他们也没有明确回答。”

“那么,要靠我们自己来查这个案子了?”我开玩笑地说。

“是啊,为什么不行?我们就来自己查。”他的回答让我出乎意料。

我的思绪又回到那个还被子的男孩身上,此时他已经办完了一切手续,出了学校大门,离开接待站了。

我指着这个人对海军大个子说:

“我对这个人有点怀疑。昨天他和我们一起来到这里,也就是说,凌晨将近1点来到苏州,现在才6点多钟,总共呆了5个小时。现在一不看园林,二不逛官前街,又急匆匆还被子要走。那么他来到苏州是为了什么?难道仅仅是为了住半宿吗?”

“你说得有道理!”

“如果这里是个中转站还好理解。问题是,昨晚的那列火车是从南京直接开往上海的,他要到上海完全可以直达,用不着到苏州下来这么倒腾一下。你看清楚这个人了吗?”

“没有,我的眼镜也被偷了,现在没有眼镜,看不清楚他的面孔。不过我看他总共就背了那么一个小包,怎么也不可能放得下我们丢失的那么多东西。就凭你说的那么一点就怀疑人家,恐怕也站不住脚。”

听了这一席话,我一时也说不出什么了,只是心中的那些疑问总是挥之不去。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征求了接待站人员的同意,将这个人的登记资料查阅了一遍。这个人是来自河南一个师范学校的学生,昨天和我们乘坐同一班火车从南京过来,下一站目的地是上海。昨天晚上他就睡在我们和海军大个子的地铺之间。

尽管被盗的事让人烦恼,但是来到苏州,不去看看有名的苏州园林岂不可惜?搜搜身上,弟弟口袋里还有几块钱,我们便暂时忘记这些不愉快的事,去狮子林游览了一番,又去官前街转了转。将近中午回到住地时,接待站的刘老师告诉我们,丢失的旅行包找到了,公安局的民警也来了。

丢失的物品是在学校大门左边的围墙边找到的。那是被冬青树围着的花园里,我的上衣和旅行包,加上那位大个子海军学员的旅行包及其中的物品,都乱七八糟地丢在树丛里,衣服与包中的物品全部被掏了出来,撒得满地都是。公安民警在墙边仔细侦查,一位民警还找来一架梯子,小心翼翼爬上去,查看墙头上面是否会留下脚印或其它什么痕迹。

大个子海军也在场,他的眼镜也找到了,老远就看见我们回来了,非常高兴。他轻声告诉我:“是我一再要求,他们才出警的。看来,小偷将里面值钱的东西搜走了,把不要的东西就丢在这里了。”

“小偷从围墙上翻出去了吗?”我问道。

“现在还不知道,不过不排除有这种可能性。你看,在漆黑的夜里,小偷提着两个包从教学楼的侧门出来,一看出不了大门,便一直走到这个地方,在树丛里将值钱的东西一搜而空,然后把这些没用的东西都丢在这儿,最后便从这儿翻墙逃走了。”

我细细想了一会,确实有这种可能性。不过……

我挨到梯子边,仰头询问那位民警:

“墙头上有脚印吗?”

“没有看到。”

“那就是说,小偷并没有从这里出去?”

“可以这么认为。”

侦查结束了,民警们把找回来的物品一一交给我们,便没有任何结果地走了。我仔细清点了找回来的东西,除了包包,衣物外,还有我们的学生证、介绍信、火车票,甚至一些几分几分的纸币,几两几两的粮票,还有留作纪念的风景点门票也夹在学生证中。但是大面值的钱和粮票都不见了。另外,我还有一件比较新的蓝色外衣也不在了,只留下一条与之一套的裤子。而大个子海军的200多元钱和100斤粮票自然也不会幸免,此外,他还丢了一件纯羊毛背心。

我的脑海里又出现了那个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的河南偃师学生。早晨,他只背了一个很小的黑布包包离开时,我也同意大个子海军的话,那么小的包,怎么放得下那么多东西?可是现在,小偷把堆头大,没什么价值的东西都丢在这儿了,值钱的东西都塞进了那个小包……我觉得这个人的嫌疑又大了起来。

“下一步怎么办?”大个子海军明显要比我大几岁,我自然要先听听他的主意。

“去追踪那个河南小子!”正所谓英雄所见略同,他的意见与我不谋而合。

“好!我也是这么认为。往哪儿追?上海,还是南京?”

“根据你的了解,他是昨天夜里从南京到达这里的,按道理他的下一站应该是上海。但是也不排除他盗窃得手后,会临时改变行程,逃往南京或其他什么地方。这样吧,我和你,当然还有你弟弟,把主攻方向放在上海,我们三个人到上海去追他。至于南京,只是有这种可能性而已,但不去也不放心。我的女朋友本来就准备回南京的,可以让她沿着这条线去查。”

这时,旁边的一位二十多岁的姑娘望着我们笑了笑,我才明白过来,怪不得她一直与我们形影不离,原来是他的女朋友。

“好,就这样定了!那么我们马上出发?”

“好啊,马上出发!”

可是,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这不得不让我们将这次行程推迟了二十多个小时。

沪宁线追踪(二)

就在我们准备出发时,我的弟弟在身后拉了拉我的手说:

“哥哥,我浑身不舒服,好像在发烧。”

我摸了摸他:

“嗯?是啊,你的手烧得发烫,好像烧得还挺厉害。”

学校的刘老师连忙对我说:

“现在你们不能走,快,快到校医室去看一看!另外,你们身上的钱、粮票都被盗了,我们还要为你们打个报告,看能不能对你们给予适当补助。”

“谢谢,谢谢!”我和弟弟对刘老师感激不尽。

医务室对弟弟检查的结果是,高烧40度,需要住下来进行治疗。学校为我们单独找了一间教室,把我和弟弟安排在里面单独住。医生为弟弟注射了一针青霉素,又给他吃了一粒退烧药。晚餐还为我们特地准备了稀饭、面条。虽然这里环境比大房间安静,在安全方面也强得多,但这一夜对我来说却是一个不眠之夜。弟弟睡得昏昏糊糊,我一夜不停给他喂水喂药,并不时用手去摸他的额头。直到凌晨,他出了一身大汗,体温也开始降了下来。到天亮时,他居然完全退了烧,并美美地吃了一碗面条。

尽管医生一再挽留,我们还是下定决心开始我们的追踪行程。接待站老师为我们送来了两条类似于抹布的毛巾,两把牙刷,以解路上没有办法洗脸刷牙之困,还给我们准备了几个烧饼让我们路上充饥,这是他们为我们争取到的一点补助。尽管东西有限,但我们还是感激万分。我们更看重的是老师们对我们的关怀。早晨,大个子海军来了。他告诉我们,“南京方面军”昨天已经行动,但还没有传来消息。而他自己现在已经是全身装备,准备随时行动。看到弟弟已经完全退了烧,便一起告别了学校老师,向苏州火车站出发。

苏州离上海不过七、八十公里,但由于火车太慢,停停走走,走走停停,这么一点路竟花了大半天。到了下午4点多,车才到了终点站,彻底停下不走了。可是我们下车一看就傻眼了,周围连间高一点的楼房都没有。这哪是什么上海?明明是一个偏僻的小镇嘛。幸好大个子海军对这里比较熟悉,他告诉我们,这里是真如,慢车只能到达这里,我们还要乘汽车进城。跟着大队人马,我们在小小的站房一旁找到了串联接待站,很多学生排着队等着安排住处。大个子海军仗着一身军装和红彤彤的帽徽领章,很容易地挤进了接待站窗口,并说服接待人员帮他查查,昨天到达的一个来自河南某师范学校的学生被安排到了什么地方。

结果很快就出来了,这个人是中午到达的,他被安排在复旦大学体育馆内住宿。大个子海军高兴地说:

“太好了,我们学校正好离复旦不远。这样吧,你们先安排住处,然后就去办你们的事,今天深入虎穴的任务就交给我了。明天早晨你们再到我们学校来,我把侦查的结果告诉你们,然后我顺便请你们吃个中饭。”

虽然当晚我们没有和大个子一同去复旦大学侦察敌情,但也是一夜没有安心睡好。第二天一早我们就起了床,花了很大的劲才从豫园街道辗转来到江湾,又花了很大劲才找到大个子海军。见到他脸上一脸沮丧,就知道结果并非如我们所料。果然他对我们说,昨天回来后就没有去学校,而是直接到了复旦大学体育馆。当时串联的学生都还没有回到住处,一位接待站老师接待了他。老师出于对解放军的信任,破例让他看了那个河南学生的铺位,结果没有看出任何可疑之处。他又请求老师把他安排在这个学生旁边住下。晚上,这个学生回来了,无论从他贴身穿的衣服上,还是打开的那个布背包中,都看不出有我们丢失的衣物。他的结论是,这个学生绝对不是偷我们东西的人。

事情又陷入了绝境,而且这个案是永远破不了了。因为我们第二天就离开了上海,取道杭州方向踏上归程,再也没有,也不会有机会为了这一点损失再回到苏州去侦查了。不过,在我的心中始终不愿放弃。从小,我就喜爱看类似于福尔摩斯探案一类的推理小说,也喜爱进行一些推理性的思索。现在碰到这种事,就是不在乎这些丢失的东西,难道就不能再对头脑里的信息进行归纳、整理,得到一些正确的结论吗?

在火车上,我对这次失窃事件的种种线索进行了详细的回顾,试图从中能发现一些有用的东西。

通过我对学校接待站一天的观察,这个学校的治安防范措施抓得是比较严的。学校大门有人防守,无论是串联学生还是其他什么人,都要凭学校发的通行证才能出入,闲杂人员是不好进来的。特别是晚间,无论是谁出去,都有严格的手续。看来这盗窃者必定是晚上住宿在学校的人员,当然,混杂在串联学生中的少数不良分子嫌疑最大。

但是自从部分失窃物品在院墙下面发现,那个河南偃师学生的嫌疑又被排除后,我对这个盗窃者的身份有了新的看法。

第一,这个人虽然把不值钱的东西都丢在墙脚下,给人造成翻墙逃跑的印象,但实际上他并没有翻过墙头,说明这个人在我们发现被窃时,有可能还在学校里。他为什么要制造这个假象呢?难道是为了掩饰他就在学校里的事实吗?

第二,一般的小偷得手后就会立即逃窜,回到安全地方后再来“清理战果”。假如盗窃者是外来人,他应该把不要的东西丢在校外而不是校内。现在部分失窃物品出现在校内,说明他在校内有安全的立足之地,可以从容地清查偷来的物品。

第三,在他抛弃的物品中,所清查的东西是很仔细的。无用的证件、票据、介绍信他一件未要,小面值的钱币、粮票他也全部未要,但大面值的钱、粮票都被他一扫而光,一张不漏。这在半夜时分,需要有一个有灯光的地方才能做得到。而无论是在我们住宿的大教室里,还是在校园中的围墙下面,都不具备如此条件。

第四,特别是在抛弃物品的当中,有一把被扭开了的铁皮锁,在它上面留下深深的老虎钳印子,这是我们用来锁提包用的。不难想到,这把锁应该是盗窃者用老虎钳扭开的。另外,包中还有一张被烟头烧了一个洞的报纸,这张报纸不是我们携带的物品,而是昨天的上海报纸。另外,我的那条幸存的裤子上也被烟头烧了一个洞。这说明了这个人“清理战果”的现场工具齐全,环境宽松:他一边悠闲地吸着烟,一边在灯光下仔细地清查包里的物品。

综合以上迹象,我脑海中慢慢出现了这样的景象:一个人偷偷潜入我们所住的教室,顺手提走了放在地上的两个旅行包,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打开电灯,悠闲地点上一支烟,然后从抽屉中拿出老虎钳,扭开了我们提包上的锁。再接下来,便开始从容地、仔细地一件一件地清理“战利品”。清查完毕,他把所有不想要的东西一古脑塞进提包,包括那条被烫了一个洞,他已经不想要了的裤子。可是一不小心,他将放在桌子上被烟头烫了一个洞的新报纸也放了进去,然后到校园树丛中靠近墙根的地方将这些不要的东西丢弃……

能做到这样仔细,这个最有条件的人是谁?当我把这些蛛丝马迹说给弟弟听时,他立即脱口而出:

“就是这个学校的老师!”

当然,不能说这个人一定是老师,也许是工友,也许是子弟,也许还可能就是负责接待的人员。这个不良分子混入接待老师的队伍之中,利用其公开的身份到住宿点到处巡视,碰到机会就顺手提两个包,然后回到住处清理、搜索,留下值钱的,将用不着的东西丢到墙根下,给人造成翻墙逃走的印象,好一个金蝉脱壳之计!

弟弟思考了一下说:

“确实有这种可能。但是就是这样又能怎么样呢?我们已经不可能回到苏州再去追查,学校也不会为我们去清查他们的老师,公安局?哼哼,我看他们更不会去管。”

是的,弟弟说的不无道理。但是,难道就这样算了吗?自己的那点损失也许算不了什么,但是还能让那个人继续混在那个队伍中,任凭今后有更多的串联学生遭受损失而不管吗?再说,就是为了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和虚荣心,也应该看看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啊!

“我们还是写一封信给这个学校的领导吧?就算是死马当作活马医吧!”

“哦,也是的。不过我是写不好的,还是你来写吧!”

“行!其实内容都在我的肚子里了,一到家我马上就写。”

……

“喂,你的信!”

结束串联回学校后不久,一位同学将一个牛皮信封递给我。在那个年代,牛皮信封只有公家才有,这说明了这封信不是来自于私人。

果然,信的落款是印刷字体印好的单位名称,就是苏州的那个学校。

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加上事后想想,我写去的信中所说的一切,也许只不过属于个人的胡思乱想而已,因此基本上已经把它忘了。没有想到居然有了反应。我止不住强烈的好奇心,快速撕开了信封,掏出其中的信签,迫不及待地打开看了起来。

信中有一段是这样说的:

“……起先,我们对你的来信有些半信半疑,甚至认为是对我们学校的诬蔑和攻击。但是不久前发生的一系列事件让我们对你的来信重新进行了估价。一段以来,学校接待的红卫兵一再向我们反映丢失了东西,情况与你反映的情况很类似。我们通过暗中侦查,发现确实是混在我们接待队伍中的一名工作人员作的案。正如你所反映的那样,这个人是个修理工,也抽烟、喝酒,家里订有上海文汇报。现在我们已经将他交给公安机关审理,你们丢失的东西,也许有的能够追回,但是钱和粮票都被他花光了,估计没有归还的希望了……

谢谢你给我们提供的帮助!

……”

信的执笔人,就是那个学校接待站的刘老师。

文中部分插图为网上下载,在此对原作者表示感谢!

编辑:严京平《白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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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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