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蚁森林”是一项激励公众参与低碳行为、完成种树以改善环境的公益项目。用户通过步行、公交地铁出行、在线办事、减纸减塑等低碳行为，可以获得虚拟的“绿色能量球”，当这些能量积累到一定程度，就可以线上申请“种树”，线下的种树行为则由平台出资委托公益组织具体完成。
案件一：虚假陈述诋毁公益项目，名誉侵权！
2021年，A公司在其运营的自媒体账号中发布文章，称蚂蚁森林运营方“将排放指标卖给重污染企业污染环境”“还大力宣传自己的社会担当”，该篇文章阅读量达7万余次。随后，B公司通过与上述账号关联的账号转载、扩散该篇文章。相关话题在网络上引发热议。
蚂蚁集团认为，上述文章陈述毫无事实依据，导致蚂蚁森林项目及蚂蚁集团商誉严重受损，故以名誉侵权为由将两公司诉至法院，要求立即停止侵权、赔礼道歉并赔偿损失1元。
法院经审理认为，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第一千零二十四条规定，民事主体享有名誉权。任何组织或者个人不得以侮辱、诽谤等方式侵害他人的名誉权。“蚂蚁森林”项目旨在倡导低碳生活，呼吁节能减排，改善环境，是一项具有价值和意义的公益活动，其合法权益应该受到法律保护。被告A公司和B公司发布涉案文章对该项目有关事实的描述缺乏可信的来源依据，构成虚假陈述，且在文章发布之初直指蚂蚁森林经营主体，同时案涉文章长期存在互联网空间，仅公众号阅读量就超过7万人次，经其他自媒体大量转载、转发，流传于多个平台，产生了较大的不良影响，对原告蚂蚁集团名誉权构成贬损，已经构成名誉侵权。
判决结果：最终，法院判决A公司、B公司在其经营的自媒体账号和全国性新闻媒体上向原告蚂蚁集团公开赔礼道歉、消除影响，并赔偿经济损失1元。
一审宣判后，双方当事人均未上诉，目前判决已生效。
案件二：虚假合种、虚假绿色出行，如此“种树”不合规！
“每天叫醒我的，不止是闹钟或梦想，还有蚂蚁森林的绿色能量。”
为了“种树”快人一步，一些用户通过第三方交易、多开账号操作等方式反复获取“绿色能量”。
这样“种树”可行么？
在蚂蚁森林中，用户可以通过互相浇水等方式进行好友间互动，将储存的“绿色能量”转移至其他账号。作为蚂蚁森林用户，赵某（化名）就注册有5个账号，其中4个账号专门用于给主账号“浇水”，让其获取更多“绿色能量”。
在使用蚂蚁森林过程中，赵某多次从他人处收购“绿色能量”，且多个账号在同一时间出行步数相同，分别获取几乎相同数量的“绿色能量”。同时，赵某通过反复缴纳水电费并退费的方式，获取了多份“绿色能量”。
而后，赵某的多个账号被暂时限制使用蚂蚁森林。赵某认为，蚂蚁集团对其账号采取的限权措施不当，遂诉至法院，要求解封其名下的受限账户。
蚂蚁集团则认为，赵某获取“绿色能量”的行为违反《蚂蚁森林用户使用须知》的约定，也与公益属性相悖，其要求解封账号并无依据。
法院经审理认为，本案系网络服务合同纠纷。赵某自愿开通使用蚂蚁森林服务，并接受《蚂蚁森林用户使用须知》系其真实意思表示，该协议内容不违反国家法律、行政法规的强制性规定，属合法有效，具有法律约束力，双方当事人应当按照协议约定全面履行各自权利义务。
根据《蚂蚁森林用户使用须知》约定，若赵某存在购买或出售绿色能量或浇水服务，通过虚假合种、虚假绿色出行、虚假交易等违反诚信的方式获取绿色能量，或存在将蚂蚁森林产品或服务用于其他商业用途的不当行为，蚂蚁集团可对其蚂蚁森林账号采取限制或禁止使用蚂蚁森林全部或部分服务等处理措施。
本案争议焦点在于，蚂蚁集团对涉案账号的处罚措施是否正当，赵某主张解封的诉讼请求是否存在事实和法律依据。
1.《用户须知》对好友间互动浇水行为表示认可，可见《用户须知》并非一概禁止所有绿色能量转让行为。《用户须知》并未明确约定赵某只能注册一个账号使用蚂蚁森林或在原告注册其他账号时限制注册，亦未明确约定同一实名用户不能以名下账号互相浇水，故蚂蚁集团将其认定为虚假获取能量的行为缺乏合同依据。因此，赵某多个账号间相互浇水的行为不能被认定为违约行为。
2.根据《用户须知》约定，若赵某存在购买或出售绿色能量或浇水服务，通过虚假合种、虚假绿色出行、虚假交易等方式获取绿色能量等行为，蚂蚁集团可对其蚂蚁森林账户采取限制或禁止使用蚂蚁森林全部或部分服务等处理措施。赵某多次通过其他平台下单购买、获取蚂蚁森林绿色能量，并通过反复缴纳水费并退费的方式获取多份绿色能量的行为违反合同约定。
3.民事主体在从事民事活动中应遵循诚信原则，秉持诚实，恪守承诺。原被告间的《用户须知》中亦约定了“应遵循诚信原则”。赵某持有的账号在多个日期的出行步数、获取能量数基本相同，赵某对此解释为通过在一台设备上切换账号，并达到能量获取上限，方才出现此情形。但在客观现实中，赵某作为个人在同一天仅能产生一份实际出行步数。在并未有多次出行相同步数情况下，赵某利用反复切换不同账号的行为获取实际上并不存在的额外能量值，有违诚信原则，故蚂蚁集团以此为由临时限制赵某登录并无不当，且该措施的轻重程度与赵某行为相适应。
判决结果：法院最终驳回了赵某诉讼请求。一审宣判后，双方当事人均未上诉，目前判决已生效。另，本案判决作出后，蚂蚁集团对《蚂蚁森林用户使用须知》中约定的使用规则进行了完善，以进一步保护用户参与该项目的公益初心和公平性。
法官说法
“蚂蚁森林”项目倡导低碳生活，呼吁节能减排，改善环境，是一项具有价值和意义的公益活动。在遵守相关规则的前提下，通过正当方式获取绿色能量，是平台和每一位参与者的初心。对自媒体运营者诋毁他人声誉的行为进行否定性评价，平等保护网络用户和互联网企业合法权益，不仅是保护用户和互联网企业的合法权益，支持平台企业合规管理，也为促进碳达峰碳中和目标如期实现提供有力司法服务和保障。
来源｜法治日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