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面娇娃的爱情故事(姑姑的爱情故事)

你是千堆雪,我是长街,怕日出一到,彼此瓦解.

很多年过去,尼玛想起措美来,眼帘里渗入一片殷红血雨.如秋雨沥沥不止.像天边的晚霞染红了整个天空.措美苍白如纸的面孔和无力的双臂.垂在洁白的床沿边,像沉睡过去一般,宛如很多年嗜睡不醒的她,安静柔和..他多想是睡着了,这一睡却再也不醒.,,,

尼玛从九岁就正式过继给了自己的村长大叔家,之前尼玛经常来往于村长大叔家,他们夫妻膝下无子,一直对尼玛格外疼爱.,尼玛是从腹中就许给村长大叔家的,尼玛家与村长大叔是世交好友,自从知道他们夫妻不能生育,尼玛的父亲新婚过后就承诺,将自己的头生子许给村长大叔,村长大叔为此在生活不停的接济尼玛家.村长家是根正苗红的贫农,村长大叔从小积极响应国家号召,工作务实.在这个农牧结合的小村里,多年来树立很强的威信.村长夫妻两个劳力,无孩子无老人,家庭负担轻,而尼玛家大腹便便的母亲,两位老人,父亲的身单力薄挣工分 。生活拮据可想而知。,尼玛家世代是地主,经过一个个时代的变更.加上家庭劳力失衡生活更为艰辛.

二月里,尼玛的家的头生子出生了,村长夫妇早早来到尼玛家.父亲执意要让村长夫妇带走头生子.母亲寻死觅活的痛哭不止.头生子终是没有被带走,怒骂的父亲灰头土脸的再次指天发誓,要将下一个孩子给村长夫妇,这尼玛的母亲真是一块好田地,第二年身子又重了.等生下老二后,尼玛的父亲又要抱着孩子送去村长家,尼玛的母亲拿着腰带要悬梁自尽,夫妻在院子打做一团。孩子再次被留下了。尼玛的母亲是个聪慧的女人,她从来不说不会让孩子过去,只是说孩子身体弱,需要奶水养大了些,两家就这一起养着,这老二就是尼玛,尼玛自小体弱多病,年年都要在死神手里过几回。父母亲去活佛哪里看卦,活佛说:这孩子你从肚子许给别人了,这本不是你的孩子,你强留怕是会伤及性命。回来尼玛的母亲迟迟做不了决定,孩子又病的失了颜色。在一家人的苦苦相逼下,九岁那年,尼玛正式成了村长大叔的儿子,村长大叔每日骑着马带着尼玛去牧场,去田地,在高原的日光下,尼玛长得越来越壮实。村长大叔的笑容越来越祥和.

冬季,除了牧场上的还要放牛羊,农活基本已经停了,村长大叔出去三日回来,带着一个瘦弱,惊恐的小女孩。村长大叔说:姑姑去世了,留下这女孩子,以后你们就是兄妹了。这女孩子叫错美。从那日尼玛有了妹妹,尼玛自是非常欢喜的。尼玛和错美被村长大叔带到离村庄很远的地方上学,他们每天一起骑着马儿,在草原上驰骋。一路上欢歌笑语银铃一样撒了一路。措美很多时候在尼玛身后嗜睡不醒。尼玛用草尖挠了又挠。

生活悄然无声的轮回,孩子一天天长成了大人。村长大叔说:县里给了村里一个去上学的名额,要一个根正苗红思想过硬的家庭,孩子必须有一定知识,而整个村里就尼玛和措美在上学。尼玛真的想去。尼玛说:阿爸!我年龄大一些,措美在尼玛身眨着眼睛看着哥哥。阿爸!让哥哥去我以后还有机会。村长大叔望着两个孩子,措美去,男孩子子承父业,这个家还要靠你。措美因为这个难得的机会,在学校学习期满,成了县里的兽医,成了国家干部,每日骑着马儿,带着药箱,和几个同事驰骋在各个草原牧场。尼玛每日看着措美穿着白色的大褂,策马扬鞭在无边的草场上,心里总是又酸又甜。措美再也不用像自己一样,赶着羊群,风霜雪雨了,再也不用日复一日躺在草原上,看着蓝的炫目的天空一天天茫然了。

措美悄悄的告诉尼玛,她恋爱了,是县城的一个汉子,一脸的迷茫。尼玛说:阿爸说:会为你选一门亲事,措美圆润的小脸,小麦一样的肤色。在晚霞的照耀下,好似光圈一样的轮廓在周围发光,尼玛眯着眼睛看着措美。措美那是个怎样的男子?他对我千般好,万般好。阿哥我给你从哪里说:尼玛的心里顿时被措美的一腔柔情暖化了,妹妹终是好命啊!措美阿哥祝福你。阿哥他是汉族。。。。尼玛顿时被一闷棍敲醒了。措美,你怎么和阿爸说:阿爸会打死你的!。。。

措美回到家里这些日子。一家人频临崩溃的边缘,妹妹跪在炕前,快三天了,眼睛血红,茶饭不思,阿爸阿妈在睡觉的时候,她依然跪在炕前,尼玛苦苦哀求,被村长大叔一顿拳脚。一辈子争强好胜,倔强如牛的村长和措美就这样耗着,阿妈开始苦苦哀求,也无济于事。他们应承不下这门婚事,他们是村里最骄傲的人,为了孩子他丢不起这面子。

措美失魂落的回到县城,去找杨悦,杨悦和同事一起刚办完案子,一起庆祝多喝了些酒,回来很晚了,措美一直等,从灯火通明到依稀的灯光。心在黑夜里像孤魂一样找不到方向,杨悦从很远就看到措美的身影,怜惜的抓着措美的手,搓起来,冻坏了把!先进去。杨悦,我不进去了,措美将头低低落在漆黑的夜里,夜里的微风吹过,措美一阵战栗,风里带着杨悦浓浓的酒气。杨悦你喝酒了?我先走,那天我在来找你。措美准备转身,却被杨悦拉的一个趔趄,措美你今儿和我说什么?你不是回家和父母商量我们的婚事了吗?三年了?结果那?你次次推脱!措美从未见过杨悦这样的情绪。噤若寒蝉,缩着脖子。轻轻的说:我阿爸…….不愿意,杨悦狮子般高傲着的头瞬间如战败,深深的垂下了。无言,久久两人无言。这样的夜里,世界为此凝结,风声;呼吸声;虫鸣声销声匿迹。心却在浑然倒塌,疼的无法站立。措美无法看到杨悦脸上滑落的泪水,只是听到杨悦喉咙里发出的哽咽声。措美你哪?今晚你是来说:我们不要再见了吗?你告诉我?措美默然,,,,静静的世界,静静的黑夜,措美如夜一样沉寂。眼泪一颗颗在夜风里哀嚎。,,,,我如你所愿….。措美木然,但心底的那种疼痛在三天前撕扯的麻木了,失去了方向。呯的一声,枪声响彻了整个黑夜,杨悦浑然倒塌,近处人声嘈杂,灯陆续亮了起来,措美双腿如棉絮一般,无法站立,缓缓的爬了过去,叫着杨悦。。。在漆黑的夜里看不到,什么也看不到。手心里都是湿漉漉和血腥味,杨悦没有一点声音。措美就像很多年前母亲离去那般,这世间,这黑夜处处风沙弥漫,找不到方向,世间张着血盆大口将自己撕碎。眼眶是干枯的,没有一丝泪,世间如同龟裂的荒原,自己孤零零蜷缩在角落。措美爬在杨悦的胸前,撕扯不开,五指僵硬

杨悦的离去,让措美这五年里没有回过一次家,她从心底深深的怨恨这个家,他从心底深深怨恨死的怎么不是自己。这五年除了上班就是在自己屋子里流泪,发呆,生命被自己消耗着,虐杀着。她觉得这世间所有的美好她都不配,她是世间的罪人。那灿烂像高原的阳光,那呵护自己像孩子,那看见她就像拥有全世界的杨悦,消失了,带走她所有的快乐。

五年了,生活终是要改变,措美最终 还是和一个张成的汉族大夫结婚,婚礼只有几个同事,尼玛还是去看妹妹,劝导妹妹,好好生活。措美没有一句话:低头吃饭。送尼玛去车站。

一双经历过感情重创的人,因为孕育了新生命,因为新生命的到来,对生活充满的希望。他们开始像很多年前久违的幸福招手,开始编织美好的未来,一起看着一针一线缝制宝宝服,心里满是温暖和幸福,眼神都是柔情蜜意和甜甜的笑容,一起看着那隆起的腹部期待那份团团的小生命在怀里的甜美。一起想象小生命蹒跚学步,生命如死灰般复燃,生命之火开始蔓延。、

措美妊娠期间,肚子出奇的大,医院说有孕期高血压十分危险,他们处处小心,心惊胆战的到了临产期,却因产后大出血,措美抢救失败,孩子也胎死腹中。医疗的落后根本是回天乏力。尼玛到的时候,整张床上血流成河。尼玛那么强悍的臧家汉子,被这血腥的场面吓得失了魂魄,只是不停的喊着措美,措美说:阿哥不要为难张成。措美最终随着草原的风儿飘在草原的角角落落。那些编织的梦也随着自己身体的尘埃圆满落定。

葬礼结束后,张成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只是深深跪着,像措美逝去的方向,最大的悲哀也莫过于心死吧!后来,张成调离了,不知去向。

很多年后,尼玛听说:张成有了一个幸福的小家庭。尼玛笑了。

活着的人,不管曾承受怎样的劫难,只要活着,就会努力以最好的方式活着。逝去的成为了过往。不留痕迹,成为一段故事和历史。曾经无法承受的痛,曾经无法割舍的人,终有一日以不痛不痒的遗忘在某个角落,生根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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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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