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锋铺

六十年前的今天,国防部为“雷锋班”命名。

四十年前,《辽宁日报》发表了我采访“雷锋班”的散文《“雷锋铺”》。

今天重发于此,纪念“雷锋班”命名六十周年。

不知当年我写到的这几位战友近况如何?

谁知道告诉我一下啊,我时常惦记着!

“雷锋铺”

胡世宗

怀着崇敬的心情,我在春节前夕专程探访了闻名全国的“雷锋班”。自1963年1月7日沈阳军区工程兵某部运输连四班被中华人民共和国国防部命名为“雷锋班”以来,已经40年了。雷锋班的战士换了38茬,班长换了21届。站在我面前的这21届雷锋班班长邓兆国是个英俊的小伙子,个头挺高,脸色红润,他是山东梁山人。“雷锋班”是俭朴的,这个十多米的小单间里,除了正面墙壁上悬挂着国防部命名的那面锦旗之外,没有任何装饰物。窗前地上有一排制式的床头柜,共有8个铺位的漆铁上下铺,分列两边。映入眼帘的是一式的洁白的床单,折叠得四角四棱的绿军被,军被前是统一的制式腰带。突然,我发现第一号铺位与整个内务环境是那么不协调,它那一床洗得褪色很厉害的粗布黄军被,虽折叠得板板正正,却显得异常陈旧。在这床军被前,是一套同样折叠得板板正正的土黄色的老式军上衣,一看就是60年代的军品。那衣领的红领章上有两颗银色的依然闪闪发光的小五角星。一顶老式的军帽、帽徽和一根边角明显磨损的腰带也静静地陈列在那里。我刚要问邓班长这是怎么回事儿,忽然看到床头上有一块醒目的小牌子,上面写了“雷锋铺”三个字。这张床铺叫我立时肃然起敬。睡在“雷锋铺”上铺的河北唐县的刘进忠和铺位紧挨着“雷锋铺”的现任班长邓兆国告诉我,“雷锋铺”上所有的物品都是老班长用过的,不是复制的。每当夜幕降临,熄灯号响过,雷锋班的战士铺被的时候,也把老班长雷锋的被子轻轻摊开,好似老班长一会儿也要回来睡觉一样;早上晨光初照,起床号响起,雷锋班的战士照样把老班长雷锋的被子叠起,一年365天都是这么过的。邓兆国对我说:“这样做,是让班里每一个同志都随时想到:老班长雷锋仍然和我们生活在一起,他从来也没有离开过我们!”

是的,在雷锋班战士的心中,老班长雷锋依然活着,他那亲切的目光仍关注着班里每一个战士的成长。雷锋生前所在连现任连长许传达向我介绍:“雷锋班战士个个都是思想红、技术硬的汽车兵,他们像老班长一样政治合格,助人为乐,他们连续照顾驻地18位孤寡老人,义务献血2万毫升,与全国400多所中小学校保持密切联系;他们像老班长一样熟练地掌握汽车驾驶的五大基本功和13个高难度技术,已安全行车400万公里,成为沈阳军区的‘红旗车单位',多次出色地完成抢险救灾和其他急难险重住务,荣立集体一等功两次、二等功两次、三等功15次。”据统计,至今,在“雷锋班”当过兵的148个战士中,有31人提为干部,有5人当选为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的代表,另有5人当选为共青团全国代表大会的代表。班里的每个战士,都在业余时间做驻地小学少先队的校外辅导员。安徽临泉入伍的现任排长杜振峰说:“雷锋班除了稍稍放宽熄灯时间,允许战士在学习室里读书‘充电’和给全国各地群众特别是中小学生回信外,没有任何特殊之处,他们一样参加连队正规的日常生活,完成各项训练和工作任务。”我去的那一天雷锋班就收到近300封来信,来自江西景德镇的班里最年轻的战士刘军告诉我:“最多的一天收到500多封信呢!”我觉得这可真是个很重的负担啊,我看到学习室里有一台电脑,便问:“你们都会打字吗?”他们都点了头,他们每个人都在课余参加军事高科技专业的大专、大本学习。我说:“同样内容的信,你们可以存盘打印回覆啊!”邓班长笑笑说:“不,不,我们都是手写,手写的才有亲近感。”

我看到“雷锋铺”上那床褪色的黄军被、黄军衣、领章、军帽、帽徽和腰带,又看到雷锋班里一张张充满笑意的青春面容,真仿佛雷锋依然活着,活在雷锋班里,活在我们的队伍中,活在我们这个国度、这个世界,一时一刻都没有离开……

(原载2003年3月3日《辽宁日报》)

此文收入2004年4月出版的散文集《烛光》

冯少玲封面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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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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